
我是一名兼职的滴滴司机,不过说兼职也许难免有些牵强,因为我出车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到后半夜两点,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每天回到小区时一般是后半夜两点半左右,小区一个入口一个出口,入口设计的比较紧凑,一条上坡路被隔成了两条,左边进车,右边进人。每次进小区时闸机都得需要岗亭的保安用遥控才能抬起来,21世纪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不能自动识别车牌的闸机很少见了,为此这个落后的配置没少遭小区里的住户诟病,我每次回去时岗亭里的胖保安都会肥面朝天仰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耳朵本来就聋,好像汽车喇叭对他从来不起作用,所以我每次开到入口都会下车推开岗亭的窗户,把一支劣质的都宝香烟恶狠狠的塞进他的大嘴里才能叫醒他。时间久了有时候香烟也会换成香喷喷的烤鱿鱼或者炸馒头,我承认不管是香烟还是美食,里面难免都夹杂着一丝报复心理。但是胖保安也从来都没有生气过,每次都是眯着睡眼对我憨笑着问一句:你回来了?有时候我心情不爽时我就会回一句:还没有!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个后夜,按正常剧情,胖保安应该在岗亭里和周公私会。我收了车去便利店买了半盒榴莲便急匆匆往住处赶,路上还在想要是把榴莲肉塞进胖保安的嘴里他会不会跟我急眼,当我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准备往里面拐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闸机是开着的,保安岗亭里黑着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跟往常一样也没有急着开车进去,而是把车开到闸机口停好以后随手抓起一块榴莲便下车往岗亭走去,刚跨过岗亭边上的矮栏杆刚走近一点就听见胖子在里面嘟囔着什么,同时还夹杂着对讲机发出的那种电波的莎莎声。我推开半掩的窗户往里面瞅了瞅,发现胖子正背对着坐在椅子上,对讲机躺在他右手边的桌子上不时的闪着红灯并响着杂音,他面朝岗亭的门外,在对讲机信号灯一明一暗的映衬下,胖子的右脸颊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绯红,忽明忽暗下脸颊热出的汗正慢慢往下滑。只听胖子对着门外嘟囔道:“说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今天就是说破大天你也不可能进去的”我低头瞅了瞅岗亭门外也没看见胖子到底在跟谁说话
跑了一天车,我也懒得继续看下去,这种事太平常了,这个小区住的大部分都是做生意的租户,大家平时很忙,有人忘记带出入证也是很常见,撵外卖顺带刁难租户毕竟就是这死胖子的日常。想到这我便伸手准备把榴莲给放到桌子上,没想到还没递进窗户,榴莲便掉了一半在地上,心疼的我赶紧把剩下的塞进嘴里,边吃边转身回到车里,不得不说经过冷冻的榴莲味道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看了看岗亭又望了望一直抬起的闸机臂,不知道是后半夜的缘故还是因为刚刚吃了半块冻榴莲,突然觉得有点凉意。于是不再理会胖保安的事情,启动车子继续往小区里面开去,小区开车从闸机口进去需要直走大概一百多米的样子左拐,就在车开进小区五六十米左右的时候我习惯性瞅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瞅不要紧,直接让我反射性的来了一脚急刹,只见刚才原本漆黑的保安岗亭里灯亮了,闸机的抬臂缓缓落下又缓缓抬起,那个胖保安就站在岗亭里面朝我这边看着,说不出那种感觉有多诡异,我盯着后视镜里的保安亭,保安亭里的人直勾勾的盯着我…时间仿佛静止。就在这时突然乓的一声,一只白猫跳到前挡风玻璃上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我赶紧摁了一下喇叭,它扭头瞅了瞅我,喵呜了一声后便又一跃跳到了旁边的花坛里,被这猫突然吓了一激灵,也不再关注身后的胖保安到底在作啥幺蛾子,那一刻浑身疲倦只想着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把车开到楼下,从车里出来时已经又冷又困,走到楼门口时一个外卖员正好从里面出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能熬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厉害,擦肩而过时,小哥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同样的熊猫眼厌世脸~哎,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回到房间后一招本地瘫一头栽到沙发上,斜望着茶几上的半盒榴莲,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于是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习惯性的朝楼下看去,就在一瞥的瞬间,我周身汗毛乍起,只见楼下的垃圾站旁,胖保安正站在那里直勾勾的抬头望着楼上,他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榴莲,只见他缓缓的把榴莲送进嘴里,脸上拧巴的跟一块抹布一样,他身后一只白色的脏猫正对着胖保安呲牙哈气,这个场景让我油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于是急忙把窗帘拉起,回到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猛吸几口之后我被呛的连声咳嗽,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慌乱中我又蹑手蹑脚的挪到窗边,悄悄用手撩起窗帘的一角,只见楼下的胖保安正倒拎着白猫转身往远处走去,随着他越走越远,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只见肥胖的保安背上趴着刚才那个外卖小哥,昏黄的路灯下,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他背上那戴着黄色头盔的小哥正扭头对着我发出阵阵狞笑,此时此刻我感觉气温骤降到了冰点,耳边好像又响起了胖保安那声:你回来了!?

未完待续……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summeng.net/52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