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特别干燥,人很容易上火。这不,刚过了年,我就嘴上起泡,接着又耳鸣,听力严重下降。

局里正要进行中层干部调整,我是办公室主任的候选人之一。老主任退休后,位子空了大半年,我是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现在眼看就要扶正,身体却掉了链子,别人大声嚷嚷,在我听来却像蚊子哼哼。人们常说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耳目,我这耳朵要出了问题,肯定会被弃用的。
趁着领导和下属都还没察觉到,一大早我就赶到市郊一家医院去看病。其实单位附近就有大医院,可我怕遇到熟人。
说来也是祸不单行,我拿着药刚出医院门,迎面吹来一阵大风,风里夹着沙粒,我两只眼睛全中招了。一边淌着泪一边揉,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睁眼,赶紧打个车往回赶。
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异样,大家都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两耳嗡嗡作响,却装作气定神闲地坐下,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又装模作样看起了报纸,两眼红通通的,只看得清报上的大标题。同事小王走到我跟前说了几句什么,我根本听不清,对他笑笑,又开始翻报纸。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吃了药,耳鸣有所缓解,能听见老婆开门进屋的声音了。

老婆径直走到我跟前,大声问:“你们局长的相好长得怎么样?”
“什么相好?”
“看不出你对局长还挺忠心的,居然跟我都打马虎眼。你们局长夫人今天到局里闹,我都听说了,你会不知道?”
“我去看耳朵了,回来见大家都在议论,敢情是因为这事。可惜我一句没听见,具体什么情况?”
老婆眉飞色舞地讲,我支离破碎地听。大概弄明白之后,我说:“这事也就是让局长出了个丑,以他的神通,最后肯定能摆平。可我呢,节骨眼上得了个莫名其妙的病,我才是真倒霉。”
老婆想想也对,跟着我长吁短叹了一下。
过了大半个月,我的听力终于恢复。
一天,局长找我谈工作,最后拍拍我的肩说:“真是患难见真知啊。我听说那天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说长道短,还挺着急上火,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好好干吧,我不会亏待你。”
不久,我扶正了。
(作者 张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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